
她已經記不清,這是第幾個,酷似許凝婉的女人了??v然她和傅時禮已經結婚三年,可在那個男人心里,從未忘記過那位青梅竹馬。
相識七年,成婚三年。傅時禮是姜瓷命里的一道劫。她放不下他,哪怕到死。喜歡一個人就是這么莫名其妙,那一瞬間的心動,姜瓷記了好多年。"第一章 "姜瓷脫下身上的白大褂,連軸轉了兩天,她終于得以喘息。剛走出醫院大門,準備等車,余光卻撇到一抹熟悉的色彩。轉眼看去,一輛暗藍色的加長賓利靜靜停在路邊。這車,整個遼海市,也只有一輛。車主,是傅時禮。下一秒,眼前的景象,讓姜瓷的指甲掐進了掌心,一個漂亮女人,拉開車門坐了上去。傅時禮掌控欲強,若非他答應,沒人能坐他的車。至少,身為傅太太的姜瓷,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。姜瓷眼睛有些發澀,別開了眼。她已經記不清,這是第幾個,酷似許凝婉的女人了。縱然她和傅時禮已經結婚三年,可在那個男人心里,從未忘記過那位青梅竹馬。很快,車來了,姜瓷低著頭,逃也似的上了車。回到家。剛一開門,就聽到傅母的聲音:“怎么又回來了,你就住在那破醫院不好嗎?”姜瓷此刻身心俱疲,實在沒有力氣跟傅母爭辯,便低著頭不說話。傅母見她這樣,又說道:“當初可是你逼著我兒子娶你,現在裝什么委屈?”對于和傅時禮的婚姻,是姜瓷最后的底線,她抬眼,開口:“媽,我沒有逼時禮?!?/p>下一刻,傅母惡狠狠將手邊的茶杯砸在她身上,道:“你敢說沒有!你們姜家害死了他爸爸,他恨你還來不及,更何況娶你!”滾燙的茶水落在手背上,都不及傅母話語帶來的痛。是啊,傅時禮恨她都來不及……傅母發泄之后,自顧自回了房,姜瓷垂眸看著通紅的手背,低聲讓傭人將碎片打掃干凈。姜瓷躺在床上,疲憊的睡了過去。夢里,唯有少年時的傅時禮,站在樹下對她露出一個神采飛揚的笑。喜歡一個人就是這么莫名其妙,那一瞬間的心動,姜瓷記了好多年。第二天姜瓷就回了醫院上班,每天忙的昏天暗地。直到一天接到傅時禮的電話。“你回來一趟,我有事找你?!备禃r禮冷淡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進姜瓷耳朵里,有點不真實的感覺。但沒等姜瓷開口,對面就掛了電話。姜瓷請了半天假,剛回到家,就看到門口站著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。傅時禮看上去精神不錯,姜瓷心里一松,走過去喊道:“時禮,你……”傅時禮將一個箱子朝她推了過來,說:“我媽身體不舒服,接下來一個星期,不要讓她看到你?!?/p>姜瓷睜大眼睛,看著那黑色皮箱,感覺心臟有一瞬間的停滯。傅時禮見她沒動,抬了抬眼皮,冷笑一聲:“這里沒有其他人,姜小姐不必如此惺惺作態?!?/p>姜瓷看著他眼里明晃晃的厭惡,喉間一哽,半晌才拉過箱子,低聲說:“我知道了?!?/p>傅時禮毫不留戀的轉身,當著她的面,關上了門。秋風蕭瑟,姜瓷走在空蕩的路上,箱子拖在地上的聲音回蕩不休。不遠處就是別墅區的大門,突然,姜瓷眼前的景象有些重影。她晃了晃,撐住路邊的路燈,箱子沒了人的控制,往前一滾,翻砸在垃圾桶上,里面的東西滾落一地。姜瓷忍著腦海中的暈眩,強撐著蹲下去撿東西。是幾件她很久沒穿的舊衣服。拉起箱子,冷冰冰的外皮,讓姜瓷下意識一顫。掃地出門,不過如此。而后鼻尖酸澀,眼淚措不及防的落了下來。“傅時禮,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嗎?”女人垂著頭,哽咽著開口。>>>>>>>>>>>>>>>>>>>"第二章 "一個半小時后,姜瓷站在了自家門外,透過柵欄,她看到姜父清瘦的身影。從姜母去后,姜父便從一個200斤的富態胖子,瘦成如今老人模樣。姜瓷深吸一口氣,強扯出一抹笑意喊道:“爸,我回來了?!?/p>姜父欣喜不已,走過來打開門,看著姜瓷腳邊的箱子,詫異問: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姜瓷裝作輕松的將箱子遞給姜父,說:“想家了,就回來住幾天,你看我都沒拿什么東西?!?/p>姜父掂了掂箱子,信了姜瓷的話。但想起最近聽到的風言風語,卻還有一絲疑問:“這么晚了,時禮沒送你?”姜瓷立馬回答道:“反正離家又不遠,我沒讓他送?!?/p>她話說的太快,姜父眼里閃過一絲擔憂。沉默了一下,姜父鄭重開口:“小瓷,爸爸老了,陪不了你多久了,要是你過得不開心,一定要跟爸爸說,曉得嗎?”一句話,讓姜瓷瞬間紅了眼眶。她慌亂的低下頭,盡量讓聲音平靜:“好,我知道的?!?/p>直到躺在自己床上,姜瓷才松了一口氣。想到姜父的話,她鼻尖隱隱發酸。深夜,姜瓷迷迷糊糊從床上起來,準備去外面倒杯水喝。剛走了兩步,毫無預兆的,她整個人就軟軟的倒了下去!眼前的一切,都變得虛幻又模糊,就這么過了幾分鐘,姜瓷才撐著身子坐起來。她自己就是醫生,聯想到上次看到的重影——她的身體,出問題了。驚恐和不安上涌,她再閉上眼,怎么都睡不著了。若是,自己真的得了什么病,父親怎么辦?而傅時禮……姜瓷嘴角漫起一絲苦笑。傅時禮,巴不得吧。姜瓷再醒來時,已經快到中午。剛走下樓,看到客廳里站著的人,愣住了。傅時禮看到她,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。這時,姜父從外面進來,對姜瓷說:“起來了啊,在公司剛好碰到了時禮,就叫他回來吃飯了?!?/p>姜瓷緊張又無措。她下意識去瞄傅時禮,卻見男人目光只落在旁邊的綠植上。似乎對這里的一切,都比對她感興趣。姜瓷泄了氣,低著頭苦笑一聲。飯菜豐盛,吃的人卻沉默。姜瓷盡量想在姜父面前粉飾太平,可傅時禮卻絲毫不買賬。飯后,姜瓷去準備水果。聽著客廳里傳來的隱約人聲,她心里突然就漫上了委屈。傅時禮分明不想來卻還是來了,而他半點都不在意甚至有些故意,在姜父面前表現出來。姜瓷只覺得,自己可笑的有些……可憐。十分鐘后,姜瓷端著果盤出去,剛走進客廳就聽傅時禮跟姜父說還有工作,準備離開。姜瓷下意識跟著他走到門口,冷不防男人停下腳步,冷聲開口:“有事?”姜瓷頓住,垂下眼眸啞聲說:“時禮,我是你的妻子,下次你來……能不能對我熱切一點?”傅時禮,我已經卑微到如此,你能不能,轉身看我一眼?傅時禮終于挑眉看了姜瓷一眼,他嘴角微微勾起,是笑,卻沒讓姜瓷有絲毫溫暖。他說:“姜小姐放心,沒有下次了?!?/p>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,不知為何,姜瓷心里隱隱不安極了。第二天,姜瓷回到醫院上班,第一時間給自己做了一個檢查。檢驗科醫生顧凌,看著姜瓷笑道:“姜醫生,結果要三天才能出來,就算你是同事,也沒辦法優待哦?!?/p>姜瓷知道他愛開玩笑,當即笑道:“沒事,我也不急?!?/p>如果真的是最壞的結果,三天,也不算什么。姜瓷手插在兜里,走出了科室,緩緩吐出一口氣。剛走到電梯處,她腳步猛然頓??!不遠處的男人背影,熟悉的不能再熟悉。他帶著個看不清面孔的人,走進診室。那診室明晃晃三個大字。婦產科……>>>>>>>>>>>>>>>>>>>"第三章 "姜瓷只覺得從頭冷到腳。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,只是拿出手機,機械的一遍遍按下號碼。不知道打了多少個,電話終于接通。傅時禮不耐的聲音傳來:“什么事?”姜瓷喉間一堵,費好大勁,才啞著嗓子問:“你晚上,回家吃飯嗎?”這句話,剛成婚的那一年,姜瓷問過無數遍。可每一次,傅時禮都是拒絕。漸漸的,也成了她心里的執念。傅時禮頓了一下,隨即厭煩不已。“你真是不知所謂!”他嗤笑了一聲,直接掛了電話。姜瓷握著手機的手慢慢垂下來,她擦了擦眼角,沒有淚。可為什么呢?姜瓷按了按胸口,明明已經很疼了啊。姜瓷似乎聽到有人在叫她,她下意識想看過去,卻一陣天旋地轉,整個人陷入了黑暗中。……“姜總,您先冷靜一下,姜醫生很快就會醒?!?/p>姜瓷意識回籠的時候,就聽到顧凌的這句話。然后她又聽到父親的聲音:“沒有問題?人都暈過去一天了,你要我怎么相信沒問題!”姜瓷微弱的掙扎出聲:“爸……”聲音沙啞,喉嚨里有種被割裂的感覺。姜父瞬間轉過身,眼眶微紅:“小瓷,你感覺怎么樣?”姜瓷抬眼看了看,病房里只有姜父和顧凌。那個人果然不在。姜瓷酸了鼻尖,盡量穩住情緒開口:“爸,我沒事,只是前些天太忙了,您快回去休息,我是醫生,還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么?!?/p>在姜瓷的再三要求下,姜父終于松口回家。最后,病房里只剩下顧凌,臉上沒了往常的嬉笑。姜瓷心中沉沉,好半天才開口問:“報告出來了嗎?給我吧?!?/p>顧凌沉默著上前,將報告單遞給姜瓷,隨后走了出去。這張輕飄飄的紙,似乎有千斤重。姜瓷深吸一口氣,目光落在診斷結論上。下一刻,她纖細的手指,猛然攥緊了單子。她不可置信的將診斷單從頭至尾再看了一遍,只希望這其中出了錯。可身為醫生,她清清楚楚的知道,那些指標,無一出錯。她,姜瓷,二十六歲,被確診為,腦癌。病房里,女人低頭坐在床上,手上那張薄薄的紙,倏忽染上了淚的痕跡。“怎么會這樣子……”姜瓷喃喃出聲,聲音里,全是絕望的哀鳴。不知過了多久,姜瓷將那張報告單緩緩塞進枕頭下,她看著空無一人的病房,突然覺得有點冷了。她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,看著排在應急電話之前的那個號碼,按了下去。“傅時禮,我在醫院,你能來看看我嗎?”姜瓷的聲音帶著希冀。傅時禮頓了三秒,就在姜瓷眼里的光漸漸熄滅的時候,他說話了:“好,在哪個病房,我現在過來?!?/p>那一瞬,姜瓷只覺得沉寂的心,再度跳動起來。她忙不迭的將位置發了過去。掛了電話,姜瓷掀開被子,往洗手間走去。她不想自己在傅時禮面前,是一副憔悴不堪的樣子。冷水沖擊在臉上,姜瓷清醒了不少,她拍了拍臉頰,好歹是有了幾分血色。鏡中的女人眼神明亮,執拗又傷感的開口:“時禮,倘若你知道這是我命里最后一程,會不會對我好一點???”姜瓷說完,自己苦笑了一下,她走出去,再度坐回床上。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終于,門口傳來腳步聲。姜瓷抬眼看去,臉上演練了許多遍的笑意還未綻放就瞬間僵住。傅時禮來了,卻不是一個人來的,他身邊站著一個笑意盈盈的女人。是傅時禮這么多年,照著模子找了又找的女人——許凝婉。姜瓷心臟直直的往下墜。“姜瓷,婉婉回來了,我們離婚吧?!备禃r禮淡然開口。姜瓷看著傅時禮,眼里是執著,也是悲哀。傅時禮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有瞬間的心煩,但想到身旁的女人,便不耐至極。他拉著許凝婉,“律師會……”就在這時,姜瓷抬起手,指著許凝婉,一字一頓說:“你可知道,當年她對我說,只要我給她一百萬,就放棄你出國,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!”>>>>>>>>>>>>>>>>>>>